云上的日子-西藏
离开之前,我告诉过他,当我回来,我已经不再是我,我绝对不会回到你身边。他不信,笑着说,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。
就这样,我订好了来回往返机票,来不及整理好心情,便打包行李,出发。
10月23号中午到达拉萨,经历了几个小时的云上日子,下来还真有点不适应。云朵翻滚,纯洁得一塌糊涂,恨不得把自己抛进其中,享受它们温柔的轻吻。而云之上的地方,是更为湛蓝的天空,虽不是它的本色,但呈现出来的,是它由衷欣喜而得的光彩。
一出机场便有前往拉萨市的大巴车,每人30块RMB,时程为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左右。汽车站位于布达拉宫右侧,一下车便会有无数人上来搭讪,围绕你的住宿、坐车、吃饭等问题。我选择住在朋友介绍的一个客栈,床位30元每人,三人间,单间、标间120一晚。客栈处于居民区,相对位置不是太理想。每次出行都得打车,这样算下来,一天的交通费都是一笔账。还是建议各位如果选择入住的地方,交通方便请纳入重要考虑条件。
这里不得不说一下拉萨的公交,基本没有准时的,有时等了一会车就会来,有时相反,后者往往居多。如果赶时间或者没有耐心,便只有打的士,起步价为10元RMB,前往附近范围差不多可以搞定。上车之前先和司机谈好价格,如果觉得价钱不妥,可以让他打表,按时程计算。
入住当天,切记不要洗澡,因为怕着凉感冒。高原上最怕感冒,严重的话会导致肺水肿,是件恐怖的事情。也许因为我是飞机直达拉萨,没有适应过程,当天晚上便开始头痛起来。本来住的是三人间,怕头痛影响到别人,向老板要了一个单间,关好门后我倒头便哭,太痛了。基于六年前来过拉萨,我以为自己可以安然无恙,所以没有准备任何药品。这里提醒大家,如论自己平日体质如何,在前往高原地域还是不要低估它们,准备些葡萄糖、红景天之类的高原药物。当疼痛到一定程度时,人的判断力会下降很多,慢慢失去理智而沉溺于痛苦中,无法自拔。也有人说,高原反应大多数都是因为心理作用引起,这里没有定论,因为心理和身体的关系过于密切,谁是因果还不能分辨。
第二天,也是就是10月24号,我去了尼泊尔驻拉萨领事馆办理签证。不是周末的情况下,今天办理,次日下午四点便可以领取。半个月收费175元RMB,30天签证费280元RMB每人,90天700元RMB。北京、上海、香港均可在当地办理。需要准备的:护照、两寸照片、钱。到时会让你填写一张英文表格,网上有相应的中文模板,不用担心。由于我们去的第二天是尼泊尔的节日,领事馆放假,而接下来两天是周末,所以得在拉萨停留三天。
第二个晚上也是一个不眠夜,高原反应依旧跟随着我。还记得半夜醒来,摔在地板上,不知道可以找谁,哭得分不清西北。好不容易烧开一壶热水,脚边放一个,肚子捂着一个,手里握着手机,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。肚子痛,头痛,心痛。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,果断决定去买药,来到药店发现带的钱不够买药。药店老板看见我那个憔悴样,声音还带着哭腔,建议我要不要选择吸氧,我摇了摇头。最后他收了一部分的钱,有些药相当于赠送给我。我含着眼泪说谢谢,然后回去拿钱,结果是无论如何他也不肯再收。他说,送你的就是送你的,好好照顾自己。我站在药店门口很久,很久。
接着第三天我搬到了青年旅馆,选择了个四床位女生间。我知道自己不能再一个人待下去,再这样下去会疯掉的。后来在这里,遇见了两位新疆的姑娘,蔡一来便开始感冒,不停地流鼻血,第二天便送去打吊针。晨是那种长得特别帅气的女生,第一感觉以为是个帅小伙。和她们加起来睡了两晚,交谈的话不多,但那种情谊自然是萍水相逢,君子交,淡如水,水可贵。
遇见小溪,小玉,莎莎……小溪是那种典型的北京女孩,土生土长,说话一溜溜的,口才极好。而小玉自然就温柔许多,话语里充满柔情。后来我们一同去了纳木措,路途中有不愉快的小插曲。谢谢小溪为我挺身而出,力争维护我的权益。想必这个世界,不能轻易妥协。以前觉得这一切都如同景色一样,如此淳朴美好,但随着旅游业的发展,商业化的进程,一些质朴的东西在悄无声息的变化着。或许,我们不该对此抱有太多渴望和期许,也是我们的欲望在作祟,在这里,我要向大自然道歉。我们不该以自己想象中的蓝图去要求你,而是遵循你的发展,让你自由。
我们充其量是个观光者,带来了莫名的金钱,以及当地的不知所措。迫于生存,也抵抗不住发展,开始被世俗感化,变得庸俗。但骨子里坚守的那份执著,却一直在。后来遇见的江才司机大哥,他每次去往藏区的偏远地区,都会准备许多新的棉袄,带给更需要的地方。也遇见那位美丽纯真的小姑娘,偷偷地望着我笑,如同六年前那个女孩,我今生恐怕是不能忘了。
到达纳木措时已是下午,阴天,四处都是白雪皑皑。放下了行李,我们便走到河边,我开始完成自己的计划。零度以下穿着短袖进行拍摄,脱下棉袄是需要勇气的,我想要体验,充分体验生命带给我的一切。河里的气味,雪山的光芒,远处寒冷的风,这一切都是我想要去感知的。
这里建议大家选择纳木错的出行时间安排,最好的是今天中午出发,下午到达,可以观看日落,然后尽早休息。第二天上午起早看日出,然后游玩一个上午,乘坐下午的车回拉萨。不出意外的话单程差不多5个小时。这样安排下来,时间不会太紧凑,又可以享受最美的时光。可以在当地客栈联系这样的行程,也可以自己包车,一切根据自己的具体情况而定。现在属于淡季,那边住宿在40-60一个床位,有电热毯,就是没有热水洗脸洗澡。估计旺季的时候价格会有所调整,不过值得一去。
一路上听见各种说法,羊湖比纳木措美,纳木措比羊湖美等。其实,每幅景色都有其特别之处,加之每个人的感知能力不一,对美的理解程度也不一样。实在没必要太听取别人的感受,而是要自己去体会,去感知。也有部分人,对这一切的美景都无动于衷,而我却不是。因为我把自己融入当中,用术语就是,入戏了。作为旁观者,人物的心理你只得去揣测,而当局者,疼痛愉悦的是你自己,亲身感受。
当天晚上我们一群人坐在藏民家里,大家彼此交谈着,倾听着,吃着各自的食物,围在被晒干的牛粪点燃的火炉,暖暖的。那种感觉很踏实,大家来自五湖四海,却又共同来到一个地方。也许在大街上大家互不相识,甚至连一个微笑都吝啬的不肯给对方,而在这里,我们彼此开怀,把心交给对方。不需要再害怕孤单,因为我们是一路人。
快要入睡的时候,小溪叫我去拍星空。于是,我们肩并着肩走在星空下,前往白塔处。四周有藏獒为我们护航,江才大哥不放心我们两女生,与我们一同前行。我们自制的三脚架,还有无数次跑焦的图片,甚至诡异的连拍,都在我们乐呵呵的欢笑声中度过。我望着星空,也闻见雪的芬芳,身处寒冷中,心却是热的。
估计因为受凉,我和小溪呻吟了一个晚上,我又头痛了,她的背开始痛。还记得半夜两点我低沉的声音,小溪,你还有药吗。她回,没了,最后一包止痛药下午的时候给你了。然后又是漫长的等待,等待天亮,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。这个过程叫熬。中药需要熬才能出好汁,人需要熬才能成长。也因为身体的不适,我和小溪都错过了日出。遗憾总是未完成的,而这种未完成正好催促着我们追求美好。我觉得这样挺好,真的挺好。
第二天早上八点半,司机便催促我们踏上返程。没办法,因为之前没有留出时间来玩,甚至都来不及看一眼阳光下的纳木措,来不及和她独处,就要离开。车开了没多久,便被告知前方路段下雪,车辆由缓慢前行到最后停了下来。停在当雄,不至于荒无人烟。和几个姑娘下车,喝着热甜奶茶,用那种老式水壶装着的,倒出来有烟云环绕,从来没觉得东西可以这么好喝。窗外积雪,也漫天,我们坐在木沙发上,呵出热气,也说出温暖。不经心的聊天,讲述,彼此更多了解,更相知。那些时刻,没有人再赶时间,也没有人拿出手机,似乎大家都静静地坐着,等着积雪融化,不动声色。只有经历时光的流逝,才知晓时光的美好。
尽管最后到达拉萨已是下午四点多,但路途中的停留确实如此值得的。后来和小溪她们一同吃了饭,吃了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酸奶,在前往大昭寺里的那条街,酸奶里面夹杂着小碎冰,酸甜可口,毫不客气地说,可以回味到现在。
待拉萨的短短三天就这么过去了,27号下午四点就可以出发去尼泊尔了。上午的时候和云一起绕着布达拉宫走了一圈,与六年前相比,变化不少。唯一不变的是,天空还是那么蓝,布达拉宫还是那么被人信仰,伟岸依旧。
这里也有一个小插曲,行走的时候,突然一个小女孩冲过来,双手扯着我的围巾问我要钱。她的妈妈很年轻,坐在一旁,冷眼观望着这一切,似乎这一切都被她掌控着。我害怕这种突如其来,不知道该如何是好,甚至准备掏钱包。云用藏语说了几句,后来这小女孩才不情愿地离开。我特别讨厌这种感觉,被人强迫的,不是自愿的。一直觉得对于乞讨行为,真假难分,但是我给予的前提是我自愿,不能强求我。
好吧,在拉萨的日子就是这样,接着开始前往尼泊尔了。